他忽地想起前些年，杨太后被几个姐妹拉着上了浮禅寺，受不了蛊惑就帮自家乖儿子求了根签。

至于签的内容么，一言难尽，总之那天若不是姐妹们拦着，她非得把这破庙给掀翻了才算完……

晚上，杨太后带着一身酒气回家，一见北堂秀跟北堂霖就忍不住大发牢骚，他也借此问出了自己的签字……

好家伙，那签……好家伙。

北堂秀当时讷讷不得语，就连最不待见他的北堂霖都忍不住怜悯地看了眼自家哥哥。

但最后，尽管北堂秀已悲惨至此，她还是忍不住问了声：

“妈，那你有帮霖霖求签吗？虽然我不是很在意就是了……”

“啊？”杨太后醉里露出疑惑的神情，看到她这表情，北堂秀就知道要坏……

果然，接着她就很没面子得贵妇挠头，讪讪道：“啊，不好意思啊霖霖，妈妈当时太生气，就给忘了……”

“……”

“我就想嘛……没事的没事的……”

北堂霖轻声回答，表情有种说不出的落寞，“我睡觉去了……”

……

言归正传，这时候，再看着那和尚一脸殷切地教他来求签，北堂秀顿时有些面色不善了。

时至今日，他仍依稀记得，那签上写的内容：

“人良途锦奈何天，垂暮孤影把黄牵”

“道只道，功成业就白发添，一人焉”

妈了，绝的！

把黄牵可还行……

“怎样？试否？”

和尚语气戏谑。

“……”

北堂秀懒得理他，连拒绝都嫌烦，可一回神，视线再次被佛前的虔诚淑影勾了去……

本不想去的，不过来都来了……

“便试试吧。”

他拿了根百岁的免费香火，在和尚的揶揄神色中，躬身三举香，最后稳稳插在炉台上。

去木盒中拿起签子的时候，他下意识回头看了眼庭时雨，那姑娘不知抽到了什么，现在还在傻傻的跪着。

“你们这签，始终如一吗？”

他问。

“始终如一。”

和尚头也不抬。

“那这是怎么回事？”

北堂秀拿起一根签，看了眼其上的字，笑了。

【良辰美景别样天，只羡鸳鸯不羡仙】

【道只道，不羡鸳鸯唯羡君，妙姻缘】

“三年前恰恰与之相反。”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