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逮捕钱牟,归根结底只不过是刀兵并举之事,我对此兴趣无多。此类事犹如棋手对弈一般,一开局便知对手棋路如何,清清楚楚。但两件事使我好生迷惑:一是倪寿乾终前所留遗言如此模棱两可,二是丁将军欲遭谋害,丁祎却是预先报官。我对此二事倒是兴致颇浓。但钱牟一日不除,兰坊便无宁日,故又须先将此恶撩除掉!”
成蓉说,这才是政府的好干部。
狄公扯了扯胡须,起身说道:“现在我们各自回房吃饭,饭毕我要升堂审案。”。
狄公离开内衙书斋径去内宅,亲随干办亦自回值房。狄公的管家早在值房中备下饭食,专等五人到来。
刚欲进门,乔泰示意马荣稍留。二人立于走廊之中,乔泰对马荣低声道:“我担心老爷低估了我们面临的困难,你我皆出身行伍,一身武艺正愁无处施展,打钱牟可谓天赐良机。然钱牟亦并非等闲之辈,他手下有一百之众,兵刃精良,训练有素,而我们呢?你我二人当然首当其冲,老爷秉文兼武,自然也算一个,但除我们三人之外,就再没有一个人能阵前厮杀了。我们离最近的兵卡飞马亦有三日路程,实属远水不救近火。依我愚见,还是劝老爷诸事谨慎,方能有备无患。”
马荣轻捻短须,小声说道:“大哥所虑,他岂能不知?我想,如何审时度势,应付逆境,老爷恐早有锦囊妙计了。”
乔泰道:“目下敌强我弱,纵有妙计良策,只恐难以抵敌。我们不如直言极谏,劝老爷一时诈降钱牟,做做屈节的样子,再等待机会,为民除害。我们只要派密探将此军情飞报长安,不消半月,官军就会开到兰坊。”
马荣摇头道:“我看还是先看看再说,看其演变,再作道理。至于我本人,早将生死置之度外。”
乔泰道:“如此,就依贤弟之言便了。我们进屋去吧,不要再提一字,洪参军与陶甘一个年迈,一个体弱,他们知道也无济于事。”
马荣点头。二人进值房,狼吞虎咽,饱餐一顿。
饭毕,陶甘擦擦下巴,说道:“我跟随狄公已六年多,对老爷可谓了解甚深。现在当务之急是除霸安良,但此时此刻狄公却舍本逐末,一心想着一件积年旧案和一件也许永远不会发生的谋害案,真令人费解。洪参军,你不知你有何高见?”
洪参军左手托了胡须正在喝汤,见问,放下汤碗笑道:“这许多年来,我了解老爷最深的只有一件事,就是对于他的决断,你不要多言!”
众人全笑了起来,回到狄公书斋。
狄公在洪参军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