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转头对我说:“梅朵,幸好后来你想出了一个更好的创意。你说得对,主流就是力量。”
我说过这话吗?我怔然看着李牧寒,不知该如何回答。
走出电梯前,李牧寒又拍了拍张遥的肩膀:“无底线,无下限,有前途。”
张遥的脸瞬间硬得跟石雕似的。我看着李牧寒拉风的背影,觉得他好像高大了十倍。
会议室里坐满了西装革履的老总们,或秃顶或凸肚,个个装着一张“二五八万”的麻将脸。如果说脑满肠肥是成功人士的标志,我觉得李牧寒也太不成功了。
李牧寒与那些傲慢的总监们一一握手,然后像一个国王一样坐了下来。张遥和刘梅坐在我们对面。那个前两天还死皮赖脸求我回头的人,此刻却装作完全不认识我,脸上带着虚伪的笑,小心翼翼地应承着他的上司。
我突然感到无比的悲哀,几乎对人世丧失了所有信心。坐在这张会议桌边的人,个个都戴着一张神采奕奕的丑恶面具,个个都是五层猪肉蒙了心还演出特真诚的样子。我真想问他们,要杀死自己多少回,才能练成这样的金刚不坏之身?像我这种单纯近乎蠢的二缺女青年,难道只剩下被侮辱被损害的悲惨命运了吗?
整个提案会变成了一出后现代的荒诞哑剧。张遥当着我的面,雄心勃勃地演说着我的创意,他看上去是那么自信,那么骄傲,就好像这个创意真的是他的杰作一般。我觉得我的灵魂已经飘远了,地球已经不再适合我生存。
李牧寒突然转过头来看着我,我茫然地看着他,完全看不出他淡然的眼神下包含着什么用意。昨天我在他面前骄傲地宣布自己的规则比他高贵,然而事实是我无时无刻不活在这个肮脏的丛林社会。在这个社会,无论你标榜多善良、多高贵、多美好、多淡泊、多超脱,只要你没钱、没地位、不成功,你丫就是个供人鄙视的纯傻、逼。
我的嘴唇动了动,想对他说些什么,却找不到一句有意义的话。不知为什么,他突然对我笑了笑,这一笑,很平和也很无奈,这一笑,他好像不再是国王了。
我突然很想哭。
轮到我们提交方案的时候,李牧寒站了起来。他从怀里掏出一个老掉牙的直板手机,面向那些傲慢的中年人们展示手中的古董,然后平和地说:“在座的各位,有谁还保留着第一部手机?”
没人回应,听众们的脸上仍挂着傲慢的冷漠。李牧寒笑笑,自言自语似的说:“昨天晚上我问身边所有的朋友这个问题,几乎所有人都说,第一部手机早就扔掉了。只有一个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