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胡府，在我眼中也不过只你一人而已。与其叫他人传信看了热闹去，倒不如对坐细数旧岁。”

素问定定向阿丘望着，眸中似有千言万语，欲说还休。

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阿丘亦退后几步，与素问拉开了距离。“

素问，这是……“清越的女声传来，阿丘略诧异地抬首，却不期然撞见一位旧相识。京中才子笔下心头的意中人，如花隔云端的闺中美人，当朝太尉的千金一文舒小姐。

犹记得那年上元，朝中文太尉于家中设宴，宴请权臣及家眷。

大尉有独女文舒，娇俏可人。

太尉夫人问阿丘可曾习琴，年方十二的阿丘看不透其中蹊跷，只微微额首。

文与胡相向来不和，那些好事者将主意打到二人独女身上，要她们比琴。

阿丘向来驽钝，艺不过略通，惴惴地望了眼爹爹，见他面色不虞，心焦如焚。文舒擅琴，一曲《凤求凰》引来众宾喝彩，而阿丘的一首《清夜吟》却弹得磕磕绊绊，在她的衬托下越发显得不济。

阿丘垂头正欲离席，却被文舒叫住，她踱至阿丘身侧，颇有兴味地望着她身后的素问，笑问：“公子以为方才小女所奏之曲如何？

素问冷笑：“在下不过胡府小厮，阳春白雪之事实不在行，只是阁中小姐公然弹奏这支曲子，我倒替你爹爹忧心了。”

文舒不在意地轻笑：“倒可惜了公子这副好相貌，像极了我父亲的一位故人。”

素问并未回应，只眸中溢出几分光亮。见不得他不同往日的神态，阿丘狼狈逃开，上元节的街市火树银花，灯影幢幢，阿丘心里藏三两分委屈，由小声抽泣渐渐转为泪雨滂沱。

素问似是无措，彼时青涩的少年嗓音温软，信誓旦旦，阿丘，莫哭了，待我日后成器，必娶你为妻，要你享尽荣华，哪需吟诗奏曲？”阿丘望着他，却哭得更厉害了。

收回思绪，阿丘对着这位故人，却一如当年的无措，她显然是不记得自己了。

“此乃家妹，素来与我亲近，让小姐见笑了。”素问替阿丘解围。

文舒调侃道：“哪门子的妹妹？我与你相识数载，知根知底，你是家中独子。这位，莫不是情妹妹？

阿丘同他相对十载，他从未与自己提及过身世，可见他甚是看重文舒，倾心交付，毫无保留。

阿丘默默咬唇，见着素问微赧的神情，心底愈加酸涩，垂头无措地绞着衣襟，低声道：“阿丘……我……我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