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田叔叔应道,“你放心,他们好好的。我起先也没有料到来的是你,这才使了招将人擒来,待得我们说完话,便请他们来与你相见。”
晏晚晚稍稍放了心,抬起眼就见田叔叔正眯眼打量着他们,目光落在身旁的言徵身上时,带出了两分锐利,“小鱼为何会来无回山?”
“我为何而来,田叔叔不知道吗?即便无回山中消息闭塞,但田叔叔若是经历了十三年前那场劫难,便该知晓我是为何而来。”晏晚晚回道,看似烂漫的笑容,眸光中亦蒙着一层阴翳。
“那他呢?”田叔叔的目光落在言徵面上。
晏晚晚往言徵身边挨了挨,将他们本就一直握在一起的手紧了紧,“他是我夫君,自然是陪我一道来的。”
“夫君?我记得当初殿下是想将你嫁与萧让的。”田叔叔眉心微攒,他刚才确实也听到了言徵称呼晏晚晚为“娘子”。
没想到田叔叔居然也知道这个?晏晚晚有些诧异,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言徵,他面上看不出明显的喜怒,可惯常挂在脸上的和煦的笑容却是淡了两分,双眸亦是深了些许。
晏晚晚叹了一声,“田叔叔,那都是幼时我义父的玩笑话罢了,当不得真的。何况,物是人非……眼下,还活着便已是上天恩赐了,哪怕我义父义母在天有灵,也不会再要求我更多。”
“殿下和王妃果真已经……那萧让呢?你的意思该不会是萧让他也……”田叔叔听到这儿,脸色大变道。
“有我义父义母在天之灵护佑,萧让定安然无恙。”晏晚晚语焉不详道。一切还未明朗之前,她对这位田叔叔也不能全信,是以自是有所保留。
田叔叔听着神色几变,半晌后长长叹了一声,表情已是黯然下来,“虽然也料到了,若殿下安然无恙,怎会任由我等在此,从不来寻,可心中总还存着一丝侥幸。倒宁愿殿下是被什么事儿绊住了,总好过当真生死相隔,谁知道……当初一别,竟成了永诀。”
说到这儿,田叔叔眼中终于是滚下泪来。
下一瞬,扑通一声,朝着山洞口的方向跪下,那洞口正好向着东南——镇江府的方向。
田叔叔拱起手来,眼中闪动着泪光,望着洞外深浓的夜色,半晌后才泣唤了一声,“殿下啊……这么多年了,你为何从不入田猛梦中?你可是气了卑职这些年的不作为?殿下……卑职无能……”说着,他深深一拜,头重重磕在地上。
原来……田叔叔名唤田猛。晏晚晚目光望过去,田猛不闻声息,双肩却是抖动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