膏粱,吃穿不愁,从不知人间疾苦,可在五城兵司这三月那是遍赏了京城百姓的生活百态,有为了一个铜板,把婆娘脑袋打出血花儿的卖货小贩,有因着一块肉没吃上,坐街面上嚎啕大哭的小屁孩儿,有丈夫死了,还带着瞎眼婆婆讨生活,当街卖酒被人调戏的小媳妇,也有那两拨帮着老大争女人,在街上打的满地打滚的地痞无赖……
牟七公子人虽出身富贵,心地倒也纯良,见不得人受苦,见着人受苦便伸手进自家钱袋里掏银子,可他出家门时身上只带了十两银子,在五城兵马司里做跑腿儿的,一月的月俸放在百姓家也只紧够一家子吃饭罢了,如何有多的银子帮人?
于是三个月过后,他也灰溜溜的回来了!
几个儿子回来见了牟斌,他们在外头如何表现,早有人报到牟斌面前,这厢见着几个垂头丧气的儿子,牟斌倒是没有责骂,只是一一问道,
“这回可是服气了?”
老三便是心里不服,嘴里也是服了,他知晓自己离了家,没有靠山在旁人眼里也就是个下人的料,只得低头认错,
“爹,儿子知晓错了,儿子以后都听爹的!”
老四倒也干脆,
“爹说甚么就是甚么,儿子没有二话!”
老六则是应道,
“爹,儿子倒是想出去办差事,只下回您给寻个能吃饱饭的地方,饿肚子的滋味实在太难受了!”
老七则是一脸忧国忧民道,
“爹,儿子想读书,想科举,以后做一方的父母官,为百姓谋福利!”
牟斌对老七的回答最是满意,儿子们都回了府,又眼看着夏日快过去了,今年牟家的女眷们便提前回了城,四莲也跟着回了城,待回到城中休息不过二日,这一日午后外头有小厮过来清静院,拍打院门,
“砰砰……”
那守门的婆子知晓四莲正在午睡,闻听立时出去开了门,见得拍门的小子便要去揪他耳朵,
“你这臭小子是找死不成,这时节来拍门,惊着主子休息,小心吃板子!”
那拍门的小子一面躲一面道,
“妈妈你别揪我,是外头有人要见八少夫人……”
“是何人?”
那婆子一愣,手上便放下了,
“说是八少夫人妹子的邻居……”
“妹子的邻居?”
那婆子知晓八少夫人的娘家父亲不在京城,只姐妹几个在城中,不过平日从不登门,今儿怎会是邻居来寻,必是有急事了,当下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