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没一搭的聊了一会,又是一阵难以言喻的沉默。像是从高处骤降后被挂绳猝然悬在最低点的重物,无声,短暂。又在某种意味上并不矛盾的漫长。
“对不起。”郑放放终于说出了这三个字。对不起什么呢。她心里其实很清楚。被关在这个房间里,用命来救本素不相识的自己,这些都不是卢温义务承受的,但是他为了救她的命,还是在最后一刻答应了。郑放放觉得眼眶干干的,便使劲眨眼。窗外零星的萤火虫汇集起来,钻进枝叶剪影的缝隙,细碎的光点在风中沉默的跳跃,像沿着折痕褶皱缓慢燃烧的古籍,打着皱巴巴的卷。最后又潇洒在里星星的夜里。
卢温垂着眼,睫毛打下来的阴影里尽是意味不明的暗潮。似乎在思考什么,但就在他开口的一瞬间,门突然被推开了。
进来的是无灵和两位苗疆族人,那苗疆男子恭敬的将无灵抱到了铺了虎毯的红木椅上。这时郑放放才注意到二族长无灵的腿极其苍白细长,和上半身完全不协调,看起来完全不能支撑起身子走路的样子。白日时间太急,还未注意,传闻有一类苗疆药人指婴儿时期就被泡在药罐中汲毒,看来是真有此事。郑放放还在思考,就被无灵沙哑的声音打断了思路。
“时辰到了,你们二人,站到我身前来。”无灵一边说着一边用一把极锋利的银匕首滑开自己的食指向面前的瓷碗中滴血。
郑放放被卢温搀扶着下床走到无灵面前。只见这个时候那苗疆女子和男子在她面前低头跪了下来。无灵用还带着血的拇指在他们头上各点化了一瞬。用苗疆语喃喃了一段不知道什么咒,顷刻只见二人身上皆盈着刚柔两股气劲。相交相合。苗疆女子额头冒汗,支撑不住先倒了下去,半炷香后。从她嘴中爬出了一条拇指大的青色玉虫。
同生蛊!郑放放大吃一惊,属实没有想到这种医术竟然是以身做蛊器,怪不得被江湖上称之为蛊毒邪术。那枚玉虫被无灵用手接过放在了肩上,随着她口中的苗疆语缓缓摇晃着虫身。甚是诡异。
苗疆男子似乎还在咬牙强撑,无灵以气运劲。从壶口调出一条细细的水柱冲入带着血瓷碗中。“女娃,来。”郑放放犹豫了一下,上前接过瓷碗,饮下半数血水。这血水没有带着想象中的腥味,而是带着苦涩和辣直直的像喉咙里流下去,所过之处像是被火烧过一般难受。无灵左手拉过郑放放的手臂,右手飞快地用那把银色匕首在郑放放的手肘下方猛的割下一刀,伤口之深险些露出白骨。郑放放倒吸一口凉气,鲜血顺着腕子成水流状往下低落,猛地就想抽回手,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