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穆特的小提琴演奏声响起，一曲流浪者之歌听的蒋南孙如痴如醉。

一曲终了，蒋南孙激动的说道：“苏老师，这张唱片真好啊。”

苏沐白说道：“还可以吧。”

蒋南孙说道：“还可以？那就是不怎么可以了。”

苏沐白说道：“你理解的角度确实很奇怪。”

蒋南孙说道：“不不，不是我理解的角度有问题，是你的话有歧义，很明显，你觉得穆特这首流浪者之歌不怎么样，苏老师，唱片是你的，这曲子和演奏可不是你的，你谦虚什么啊。穆特可是卡拉扬的得意弟子，你说，这张唱片哪里不好了，是萨拉萨蒂的曲子不好还是穆特的小提琴不好啊。”

苏沐白说道：“南孙同学，你这不是和我较劲嘛。”

蒋南孙说道：“苏老师，穆特是我最喜欢的小提琴演奏家，我必须要为我的偶像争口气。”

苏沐白说道：“看看，我给你放段唱片听，反倒是我的不是了。”

蒋南孙说道：“苏老师，你有什么见解直接说行嘛，你这说一半留一半，不是诚心吊我胃口嘛。”

苏沐白说道：“好，既然你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那我就说说我的看法，我个人认为，穆特的流浪者之歌还不足以冠上一个好字。”

“为什么啊？”蒋南孙问道。

苏沐白说道：“同样一首曲子，我们以穆特和弗雷德里曼的小提琴来作比较，穆特诠释的是悲伤、悲凉、悲戚，而弗雷德里曼诠释的悲愤、悲壮、悲怆，这是两种不一样的感觉，穆特的演奏多了些宫廷贵妇的哀怨，少了些吉普赛人流浪不屈的精神。我们再说说另一位小提琴演奏家海飞兹，他绝对是一个伟大的小提琴演奏家，但是就流浪者之歌这首曲子而言，我觉得他的诠释也有些瑕疵，也许是因为他太注重技巧上的严谨，结果沾染了一些匠气，少了些虔诚，反而落了下乘。就这三个人演奏的流浪者之歌而言，我觉得穆特是心到手不到，海飞兹是手到心不到，只有弗雷德里曼，是手到心到。”

蒋南孙疑惑的说道：“苏老师，你刚才说穆特少了些吉普赛人流浪不屈的精神，怎么又说她是心到手不到呢？”

苏沐白笑了笑说道：“心是什么，心是愿望，神是境界，那是文化、阅历和天赋的融汇，我们当然应该相信穆特太想演奏好这首曲子了，但是她的性格底色是上帝染上去的，只要她不能超越上帝，那她这个性格底色的脂粉气就去不掉，穆特的手，是一双女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