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难得出几次门。
以往也就过年时段,赵政才会见到吕家的晚辈。
彼时赵政加冕君王,坐镇龙庭,手中握着的是和氏璧做成的传国玉玺,说话就不得不严谨。吕不韦和两个儿子再见他时,也不必当初融洽。
话说回来,赵政与吕不韦约好了是要在储君府里碰头。可储君府与咸阳王宫没差几里地,出门不到几分钟,就能看到宅院里亮起的灯火。
索性,赵政不着急进去,而是调转马头,加速奔往远端的商街。
他大可放松消遣一番,听听当下市井间流行的新闻。毕竟,官方消息太过正式,好听的段子都在酒馆里。
“幼娘。进宫前又去过安雅居?”赵政单手拧了拧幼娘的俏脸瓜,在她耳畔温柔道。
“大王。奴婢没去过。”
“哦。你们白氏一族难不成一点余产没有留?武安君一死,你们这二十几年又是怎么过来的?”
“当年的上将军蒙骜带着奴家几位叔伯打了些仗,却未立得多少功绩。奴家爹爹年少从军害了伤,就回祖地务农。可那逆贼长信侯前些年私下里强征暴敛,我家就连土地都被征了去。白氏一门没法子,都来了咸阳讨生活。”
“岂有此理。吕不韦居然没管?”
“也怪不着丞相。是大王您隐忍再三……哎呀!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大王……”
幼娘回头悠悠凝望着赵政的眼睛。赵政却是自责地露出了哀伤的表情。
“待会,叫我一声政哥。别让人看笑话。”
赵政话音平淡,撇开话题,从容拉着幼娘下马。
安雅居,吕氏产业核心。
豪华客栈、酒肆、外加舞池、赌场,一条龙服务。
即使是丞相吕不韦受嫪毐牵连失势的这段日子,安雅居的生意也依旧兴隆。
咸阳城内的公族子弟,平日里没少嫉妒吕不韦的权势,有意无意都喜欢私底下吐槽吕家人的出身。可对于吕家经营的娱乐产业,放眼整个秦国的贵族,却是无人不为之赞叹。
赵政看着人来人往的安雅居,脑中顿时想到了一个词:奢靡。
的确,醉生梦死的“和谐”场景,哪怕放到现代都市都不觉得突兀。
谁能想到,两千年前的秦国,就有类似钢管舞之类的表演。
就在安雅居的会场大堂的舞池,一群训练有素的胡姬,着清一色的抹胸短裙装束,绕着手中持有的道具长戟,咿咿呀呀地扭臀摆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