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里,章道人中气十足的爽朗笑声传遍了整个院落,不出意外地,把少卿给吵醒了。
少卿的房间里,章道人嫌弃地看着缩在顾敏怀里,哭得鼻涕一把泪的少卿,“就这么大的奶娃娃?还尿着床呢?我要做他的师傅,不得天天给他洗尿布?不干,不干!”
少卿听到有人揭破他尿床的丑事,把头埋在顾敏胸口,哭得更厉害了。
顾敏这边柔声地哄着,但是少卿最近被敏感的六识折腾的神经衰弱,和以往懂事的样子大不相同。
顾敏怎么哄都不管用,只好朝广银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帮忙说说好话。
广银硬着头皮上,“老脏,不能这么说嘛。小少爷平日里可懂事了,只是最近六识实在太敏感,才变得爱哭。你不是说过,你们昆仑山凌虚派的功夫最讲究天分的吗?我看小少爷确实就不错。”
那倒是这样。章道人看这孩子根骨清奇,六识敏感,几十年难得一见的好苗子,不收为弟子太过可惜。
只是……
“不行,我与昨天晚上的那个人还有血海深仇没有了结。我找了他五六年,才逮着他又在天津城现身,这次非得杀了他报仇不可!”
章道人神情坚定,语气坚决,眼看没有转圜的余地。
顾敏听了,暗自叹息,虽然她担心少卿能不能挺过这一关,但是看他话里的意思,也不好勉强别人。
她从怀中掏出一个铜猴,对章道人说:“道长要找那个人,我这里倒有一个线索,不知道有没有用。”
章道人接过那个铜猴和一截袖子,细看了一番说:“是了,我昨天趁他临走前削了一下他的右手,想必这就是他留下来的。”
“道长说的不错。这是我家伙计今天开门打扫的时候捡到的,我想着道长可能有用。”
此时太阳刚刚从地平线上跃出,天还未大亮,房间里的光线不太好,章道人便拿着这两样东西到屋外端详。
看了许久,他也看不出来什么不同之处,“这袖子是最普通的苏绸,到处的绸缎铺都有卖。这铜猴倒是造型奇特,但一时,我还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章道人把那铜猴翻来覆去得看,始终看不出来什么。
反倒是顾敏,一看到这猴子就觉得熟悉,好像在哪见过?顾敏歪头想了一会儿,铜猴,泄密,武士刀--
“我想到了!”
“想到什么了?”章道人急忙问。
“这铜猴应该是日本人的,那个人一定是日本间谍!”顾敏后怕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