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城里支持李琦的都是勋贵、商人、作坊主和小手艺者,显然对偷师学艺深恶痛绝。这一件案子的判决再不是李琦一人之事,抛开王安石不说,一旦判李琦有罪,以后那些靠技术、配方、祖传手艺生存的行业将大受打击,歪门邪道横行无阻,弄到最后就是百业凋零。
王安石正是看到了这种恶果,才毫不犹豫的跳下火坑,向李琦伸出了坚实有力的大手,把他拉在了悬崖边。
孰是孰非还在激烈交火中,李琦暂时站稳了脚跟,看王大牛领着一班变法干将遮挡在台前,如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那般温暖着他这只幼小的蝴蝶。
枢密院里,端坐的李琦难得出了趟门。水泥的交付已是最后两千石,文彦博特地通知他来结算清楚。在家中躲了这么些天,各处的消息都是下面人在传递,他也急了,正好借这个理由会会老文,看看能否透露点什么。
结算的事姚管家来其实也行,文彦博叫人传话,自然只是个幌子,李琦猜对了,忙完结算之事老文果然没端茶送客,若有所思的望向李琦。
“文相公,我这次惹的麻烦可不小,不知相公有何教我?”李琦也不打哑谜,绕来绕去猜对方的意图还不如直接开口问。
文彦博微微一笑,两人打了好几次交道,李琦这种开门见山的说话方式他也清楚,不急不慢的抿了口茶道,“老夫这次没帮着都尉说话,都尉可会记恨?”
“相公一心忙于公事,何谈记恨,如此局面也是我咎由自取。”李琦笑笑,文彦博如今和王安石步调不一致已经摆明了,自然不会再站在变法派一方。朝堂上对方也没说李琦有罪,只做了个闷嘴葫芦,说起来还是留了不小的情面。
文彦博点点李琦道,“老夫其实认为开封府之前判你纵容手下闹市行凶没错,只是后来御史所指已经超出太多,老夫才不愿多言。”
李琦拱拱手道,“多谢相公手下留情,某家感激不尽。”
文彦博摆摆手道,“老夫如此可不是落你的人情,这眼看万物复苏,那待裁汰的兵士却无处着落,都尉可有良策?”
李琦心里一阵叫苦,好端端的,又提到此事,虽说老文是个做实事的,可自己那点能力,真没法解决这么多转业军人。沉吟片刻,李琦无奈道,“相公怕也是受那城中谣传误导,此事我确实能力有限,想帮也无从帮起。”
文彦博仔细打量了李琦一番,叹口气道,“怪老夫心急,也罢,此事不提,老夫这里还有件关于都尉之事,这次却要讨个人情,都尉可要酬谢老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