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这两年是跟医院好上了,老是往它那倒贴钱。”
程贺笑了一下,“没办法,你有困难说一声啊!”
张雨宁叹了口气,“我也不好意思一直问你借钱好吧?”
“滚吧你,拿这思想来对我。”程杨抱着她的肩,“咱俩啥关系啊是不?我卡里还有两万多,今晚过去转给你。”
张雨宁拒绝了,“别,你先留着吧,或许用不到。”
“扯淡吧你。”程杨不是白痴,这种病进了医院。要治好不花你二三十万根本不可能,“再说了,我又不是不要你还。”
“真有可能还不了。”张雨宁失笑,但笑容很浅。
程杨大方一挥手,“真换不上我就当给你的嫁妆了。”
“那我不客气了!”
“你什么时候跟我客气过?”程杨拿眼神鄙视她。
张雨宁微笑着看他,一句话说的真挚至极,“谢谢!”
程杨应该是这么多的人里最受得起这句话的,他不求回报没有过多宣扬的关心和陪伴一直都在。无论何时何地,他都在以一个死党的身份,站在张雨宁的身后,为她遮风挡雨。
其实,张雨宁真的很幸运!
自从回去上班,每次张雨宁要来看邵玉霞,都必须得打个电话。如果不打,拿不定是偷偷去看的。
有一次张雨宁在门外听着邵玉霞的痛喊声,紧拽着门把手青筋爆现,整个人都在颤,但摇开门进去的瞬间被打水回来的迟妈妈阻止了。
“我知道你很想进去陪她,也知道她很需要你的支持。但是,她说过不能让你看见。”
有时候张雨宁并不明白为什么邵玉霞要那么执着地把自己隔绝在她的而痛苦之外,但这种心情在自己有了孩子之后,体会的清清楚楚。
所以这一晚张雨宁靠着门听着里面压抑的痛喊,微长的手指狠狠地扎进了肉里,有种锐利的痛楚。一颗心像被摆在砧板上分割,连指尖都在胀痛。
迟妈妈坐在走廊上,看着面无表情的张雨宁,一颗心也沉得厉害。
时间如流水般潺潺而逝,快得抓不住跟不上。但张雨宁清楚地在邵玉霞身上看到了时间的所剩无几。
邵玉霞柔顺的黑发在化疗之中尽数消失,苍白和衰老成为了可以成为这个人的唯一颜色。腹部的积水也一点一点地积累着,又不明显到如今的难以忽视,刺痛着他们的眼。
张雨宁手里的钱也在这个夏天变成了一个少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数字。而这一切,都让原来被隐瞒着的家人变得无法再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