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放下了手中握着的笔。刚刚握笔太过用力,写下的字过于刻板,不如她往日的好看。写了这么一会儿,她的胳膊也酸掉了。最后,锦缡执起了自己的大印,沾了印泥,然后在自己的名字上重重印下。锦缡还没来得及把大印和状书收好,就听见敲门声。她忙收好了才说:“请进。”门开了又合上,脚步声在办公桌前停止,锦缡余光瞥到一双乌黑发亮的皮鞋,再往上是一丝不苟的灰色燕尾服西装配着白衬衫黑领结。藏在镜片后边的眼睛总会流露出安静而沉默的光芒。锦缡揉一揉眼睛,晃晃酸痛的手臂,微扬下巴指向对面的座位,笑道:“你准备得倒是快。”汪凯奇抬起胳膊看一眼手表,指针指向了下午五点一刻,他路上赶得急,不然再晚一些就又见不着她了。他的声音里边没有抱怨,只是平静而温和地陈述着事实:“你最近的记性总是不怎么好,昨天刚答应我给我放半天假。”他从口袋里拿出那张拜帖放在桌上。锦缡揉揉额头:“对不起,我给忘了。”她朝外边喊一声,张乔应声进来。锦缡命他把拜帖送去给李参谋,并由他陪同李参谋赴詹姆斯之约。推掉了事情,汪凯奇也没有要走的意思。锦缡过去衣架上拿大氅,便是要回家去了。汪凯奇仍旧顾自坐着,像是谈论天气一般同她说着:“常言道一心一意方能奏效,若是一心二用实在难以成就其一。”锦缡穿大氅的动作略一停,他这一番话好像已经准备了好久了的。锦缡听他继续说:“尤其女子,自古以来事业有成蹬就巅峰者寥寥。而更有很多女子将操持家业相夫教子定为一生一世的理想,男子薄幸,终得善果的也不多。可是你却要同时把两件事都做到,阿缡,这样是你的初衷么?”锦缡的眉头不经意地一皱。汪凯奇是从没这样唤过她的。但是他说的话却也是锦缡正在苦恼的事情。她以为只有她自己才能懂得这般心境。汪凯奇见她怔怔不能言,又补充一句:“我也很矛盾,既希望你拥有普通女子的生活,又不太乐意看到这样……”他略一顿,转了话锋:“不过阿缡,锦军昔日忠于锦家,今后忠于你。这一点不容改变。”锦缡心里咯噔一声,像是有哪根弦瞬间绷紧了,又像是哪根绷得太紧的弦瞬间断了。锦缡明白自己重新做回司令之后不若以前那般专心,虽是极力弥补,也少不了处处让汪凯奇多担待着。然而他一向与郎坤北不和,此言实则是摆明了提个醒,要断绝她让位的心思。锦缡的面色有些清冷:“凯奇,这恐怕只是你的个人想法。一个军队,几十万将士,向来便是没有非得忠于谁的道理。军人,只要做到服从命令就够了。”锦缡看着汪凯奇难掩落寞的神情又有点后悔于自己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