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坤北转回身看见汪凯奇站了起来。汪凯奇手捧着碗,面无表情只是眼中透着冷峻讥诮的色彩:“我也敬郎司令三杯。第一杯,愿郎司令言而有信,敬她、爱她、护她一生。绝不欺她、骗她、伤她。”汪凯奇一把扯下眼镜摔在桌子上,碗中之酒一饮而尽。整个席间彻底静下来,人人屏住呼吸留心着这一边的状况。郎元山坐在首席,看着这边近乎白热情况,岿然不动,面不改色。上官铭父子对视一眼,收回了视线。锦澜城却面露难色,他站起身,刚要开口制止,被郎元山伸手拦下。郎元山冲着他摇摇头,又看了一眼郎坤北。锦澜城也看向郎坤北,终是犹豫不定地坐了下来。郎坤北面色未改,站直了身子,缄默地审视着他眼中的光彩,等他继续说下去。汪凯奇举起第二碗:“第二杯,愿郎司令表里如一品格良善,令夫人此生并非遇人不淑、所托非人。”郎元山与锦澜城端得住,但是郎军大将血气方刚,自是容不得自家司令在大喜之日受辱,纷纷起身,将碗摔得噼啪作响。身前的圆桌险些被推翻,桌上的铁瓷器皿相互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郎坤北没回头,抬臂向后一扬,止住了他们的动作。汪凯奇又举起第三碗:“第三杯,愿郎司令今后诸事三思而后行,不至伤害夫妻和气,更不至伤害两军和气。”汪凯奇喝完,将碗重重一摔,瓷碗落在大理石的地板上顷刻间变作了细碎的碴子。“若郎司令做不到,锦军将士宁身碎犹报此仇!”郎坤北见他全部说完,回头看一眼郎军那席,那目光透着森森寒意,更是不容置喙的专断果决。郎军中以上将军杨广开为首,纷纷喟叹着放下了手中的枪,一个接一个地坐下,纵有不甘亦不敢忤逆,但是依旧难免低声咒骂,义愤难当。郎坤北道:“汪参谋长对内子的忠护之心令我铭感五内。只不过阁下的一些观点我不能苟同。夫妻相处之道不同于两方邦交,我与缡儿结合是因我甘心爱护她一生,而非谋求郎锦两系形式上的一统。”汪凯奇冷笑起来:“望郎少帅牢记今日之言!”言罢,他转身离去,他带来的卫兵随扈也都跟着一道出了前厅牛世昌等人碍于锦澜城还在,故而依旧稳坐席中,没有言语也没有动作。一时间好好的宴席场气氛冷凝下来,尴尬无比。汪凯奇领人走了有一会,锦缡的两位副官张乔、刘伟业对视一眼,一同举杯向郎坤北敬酒:“预祝郎司令与我家司令白头偕老。”郎坤北笑笑,两手各执一碗:“代内子谢过二位。”锦军的人走后宾客也相继着走尽了。郎坤北送过最后一拨回到前厅,觉得头重脚轻倚在门口的红漆柱子上。柱子新刷过漆,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油漆味。他想走,却懒得动。四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