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潭将养了两日,高烧忽来忽退,惹得她没有一点精神头。“先等等吧,我已经打电话回去叫医院的西医,付院长说他会亲自过来。左右你这病一时不好就一时别指望着要我放你回去,就是那边正打着仗呢也不行。有汪参谋长在,还哪里用得着你费心?”“娘,他是参谋长,已经替我分担了太多了。那边战事虽是不吃紧,但是军务上还是有许多事情要处理的……”季逸云瞪了她一眼,“你只当我不知道呢?北边那个是个什么地方来着,叫什么乌兰……那不是已经传来捷报了嘛。”她自来是拗不过母亲的。“那是乌兰察布。好吧娘,我听您的……”季逸云探了探她的额头,“从小到大就是这张嘴好,也不见得什么事是真的听了我的!呀……这还有点烧呢,你先打个盹吧,我过去瞧瞧你父亲,他可气得不轻,几时见过他冲你发那么大火的!就算当初你赶走了柳青霖你父亲他也未曾这般骂你、打你……”话至于此,季逸云整个一顿,不再说下去了。锦缡的眼圈有点泛红,季逸云忙又捂住了她的眼睛:“得得得,我的小祖宗,你这一哭起来可就是发了大水了,我说这话也不是教你难受的,你只长个教训,心中有数便罢。眼下养好身子才最是要紧。”季逸云过去上房的时候锦澜城还在睡着。“陈妈,老爷睡了多久了?可吃药了不曾?”“回太太的话,老爷刚用了药躺下。”“老爷可曾问过阿缡的状况不曾?”陈妈为难道:“回太太,这个……却是不曾的。”季逸云长长一叹……因是仲夏闷热,床帐没有放下来,窗口的风也能吹进来些,还颇凉爽。她提了提锦澜城身上虚掩的薄被,凝视着他的睡颜。也不知是还没睡实还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他的眉峰一直拢着。他近来是瘦得脱了相,眼窝都凹陷下去,颧骨显得益发高耸了。本来丰神俊朗的面目更是棱角分明。季逸云忍不住伸手去抚平他眉间的褶皱。锦澜城似是受了刺激,狠皱一下眉,季逸云忙收了手,站起身出去了。外边传来汽车的马达声,由远及近,也渐渐多了人声喧闹,她忙走出去。珠儿从前厅过来,“太太,是表少爷来了。”“我还以为是付院长到了。我还想着呢,医院的车再快也不能这般快的。”季嘉瑞一见迎出来的姑母便挣开扶他的下人借着拐杖一跳一跳地扑过来。季逸云拧紧了眉头上前扶住他,忍不住抱怨他几句。季嘉瑞本还是嬉皮笑脸的,左右没见到锦缡,便问起来。季逸云扯着他往前厅走:“你妹妹还睡着,你先别吵着她。”季嘉瑞颇吃味:“姑母真个是偏疼那丫头,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任她睡懒觉。”季逸云拍他一巴掌:“从小到大什么醋都同你妹妹吃!哎,”她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