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当保重身子。”锦守城颔首:“劳郎兄挂牵。” 季逸云微微一笑看着锦缡,说:“你们两位做家长的只管在孩子们面前生分,可是要给他们做什么榜样呢?”锦澜城却难得地接了话,笑声朗朗:“岁月不饶人啊,一晃坤北和缡儿也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缡儿这孩子自小疏于管教,都是我与逸云太过宠着她了。我们也想着,他朝必是得给她寻个严厉些的夫婿,才能驯服了她,管束着她,要不然说不定如何闹腾呢。”季逸云笑得温婉,略有些嗔怪地瞧着锦澜城。郎元山看了自己的儿子,笑叹:“澜城这样说我可不能苟同,自来女儿都是被捧在手心里娇惯的宝贝疙瘩,不像这些小子,哪怕一时看不惯捶打一顿也是有的。”“谁说不是呢,哪怕像坤北这般的烈性男儿,将来娶了妻子也是百炼钢成绕指柔的,严厉是一面,温柔相待也是一面的。”季逸云看看郎坤北,又看了一直默不作声的锦缡。郎坤北也在看锦缡。“婶婶说的在理。”锦缡依旧垂着头,听郎元山笑道:“弟妹此言在理。既然两个孩子都在,我不妨将来意说明,澜城和弟妹还有阿缡也考虑一番给个答复。”锦澜城夫妇相视一眼,等他下话。郎元山颇有些追思:“郎锦两家祖上曾是生死之交,到了我们这一代也益发亲厚。看到子女一辈情投意合结成姻缘,想必澜城夫妇也会和我与内子一样欣慰,锦老太君也定能含笑九泉。犬子坤北不才,还希望澜城和弟妹不要嫌弃收他做婿。阿缡也在,澜城、弟妹若是应允,不妨今日将此事先定下,再另选吉日,郎某定请媒人携聘礼至府上正式定亲。”锦澜城沉默着,季逸云也默了一会,笑起来:“我们也是早就看着……”“娘,”只见锦缡先一步起身,对着季逸云和锦澜城一礼,又转身对郎元山一礼,深深吸气,抬起头,柔婉的声音轻诉着:“伯父想必是误会了。”在这个节骨眼站出来的锦缡,和她嘴里说出去的那句婉婉柔柔的话竟是无异于平底一声惊雷,当头一记闷棍。郎坤北手里的茶杯因为捏得太用力而蹦起来,他伸手一捞茶水洒在衣襟上。微绿的水渍伴着残茶在他洁白的衬衫衣襟上像是画了一副泼墨画。但是无论画笔如何精湛,那画都是不应景的,都是不协调的,都是丢脸的。郎坤北也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狼狈过。然后下一秒,随着那道轻细的声音再度响起,那景德镇烧出来的白瓷杯子,在郎坤北手里捏得碎成两半。“咔吧”的一声,而后是两片残瓷相撞的尖细声音。可是流血是没有声音的,鲜艳的血只静静流淌着,给衬衫上绿色的山水画添上了几位妖艳的一笔。血还在流着,郎坤北也还在用力着。碎瓷已经没入了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