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躺在软榻上睡下了。锦缡拿着帕子给她轻轻擦拭着脸上的汗水。
阮月华看锦缡的样子知道她定是难过万分。她把锦缡拉了起来,用了蛮力把她扯到了外间。医院里来了医生和护士,都在等着给她看膝盖上的伤呢。
“疼就别忍着,喊出声来也没事,你娘睡得实,你喊不醒她的。”阮月华说。
锦缡只管摇头。“麻烦医生快一些,我想先回家……”
“不等你娘了么?她醒了要是看不到你,八成又得晕过去。”
锦缡犯了难。
“你是想你奶奶了吧?她这会应也知道你回来了。先别急着回去见她老人家了,让她缓一缓,看一激动也跟你娘似的……”
锦缡打断她:“奶奶也……病了?”
阮月华想了想,说:“没什么大病。”
已过古稀的年纪,要是真有什么大病,也就寿命终了。锦缡想着,阮月华说的含蓄,换一种说法,是不是说,她的奶奶也就是没死了?锦缡一把推开了给她包扎伤口的医生,再也不顾了伤口撕裂的疼痛,径直跑出了郎府的正房。
锦缡跑出了前厅奔向郎府的大门时,她突然顿住了。
从大门进来一群锦衣华服的女人,簇拥着中间的身着紫茶色旗装的老者。那当真是鹤发童颜,纵然曾经沧海难为水,外表已然不复鲜丽然而那份倾城的美是会转化的,由外表转为内在,由内心而发充盈全身感召旁人。锦缡从来都觉得,这是她见过最美丽的女人。她笑起来就像最慈悲的菩萨。
老太君笑眯眯的,看看她,又抬头望一望天,指着在庭前盘旋的北归燕子,说:“我就说今儿是个好日子!我家的小燕子也回巢了。”
锦缡腿一软,又要跪下去。
老太君拿着龙头手杖一敲身旁的女孩:“还不快去抱住你姐姐!刚才怎么说想她来的?”
董奕奕一点头,快跑几步,一个熊抱把锦缡抱住了。
孙媳妇段灵芝搀着老太君走上前去,笑着说:“阿缡快别哭了,一会惹了奶奶哭,我可哄不住。”
老太君朝锦缡后边看一眼,看见了迎出来的阮月华。阮月华紧着走几步满面陪着笑:“刚才下人跟我禀报说是老太君您来了,我还不信呢!哎呦,能劳动您这尊菩萨登门,我们郎家可真是蓬荜生辉了!”
老太君说:“阮家的五丫头,也快要抱孙子的人了,还是这么会说!”
阮月华放声笑出来:“抱孙子?可借您的吉言吧!我这儿媳妇还没影呢,跟谁抱孙子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