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的总司令——锦司令……他冒了一脑袋的汗,本就不该这般莽撞冲动地去救一个陌生人,还病急乱投医找上了郎家,这是一般人能找的地方么?这回更完了,还扯上了锦家……谁不知道大老爷与二老爷不和……
季逸云随手抓了一个酒壶摔在了地上。瓷质的酒壶碎成了渣子。她本来惨淡的面色此时因为气愤而染上了一场妖冶的红,带着一种奔向毁灭的美。
“好一个不能让她有命回来!我的孩子啊,盼着你死的人怎么就那么毒啊!怎么就能那么狠心……好歹是一脉的血亲呀!我的缡儿啊,天大地大,你还是不要回来了,你回来了,娘也保护不了你啊!娘保护不了你……”
这时,响起了一道细弱的恍若梦呓般的声音:“娘……我回来了……爹爹,我回来了。”
锦澜城僵着身子坐在椅子上看着直直给他跪着的锦缡,从她一进来,他就觉得不对劲了,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一直朝他跪着泣不成声的女孩,真的会是自己失踪两年的女儿。
季逸云也一瞬间懵了。
锦缡膝行着走到锦澜城身前,深深地叩下头去:“对不起……爹爹……”
她又直起身,朝着季逸云膝行过去。一地的碎瓷碴子生生硌在她的膝下,她仿佛没有一点知觉。“对不起,对不起……娘!”
季逸云的身子一下就萎顿了下去。她去抓阮月华,抓了个空,她坐在了地上。突然不顾一切地朝锦缡爬过去。
眼看她也就要爬到瓷片上面了,锦缡突然大叫:“娘!不要过来!”她一闭眼,抢先从那碎瓷上边行了过去。雪白的瓷片上,都是淋漓的血。
季逸云伸出的手只差毫厘就要碰到了锦缡,她却突然收了手。
“这是真的么?月华,我不是在做梦么?你们都不说,都不肯跟我说,都哄着我,说会找得到。可是我明白,你们只是在哄我。我知道她是死了。我每天对自己说一百遍,缡儿死了,然后听你们说一遍,还会找得到,我就信了。可我还是明明白白地知道,她死了。我的缡儿死了。她死了。”
“娘!我没有死……我没有死,娘……”
“你去哪了?你去哪了?你是去了哪里啊!怎么就找不到……我只管教人往北边去,我以为你会听我的话,从小我不叫你去南边你便不会去……可是都要找到了天尽头,怎么就找不到一个你啊!”
“娘……我没有去南边……我听您的话,从此以后我全都听好不好……我再也不走了,再也不会了!”锦缡的头重重凿在地上,隔着地毯,那声响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