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谁都没有出声。
锦缡卯足了力气爬起来。她狠狠地闭一闭眼,再一睁开时猛然抬头看向那人的脸。
她是中北锦系唯一的继承人,她是堂堂的锦家大小姐,即便是郎军最高的统帅郎坤北也要敬她三分,她总不能再匍匐下去,再不堪下去,她已经拼命地使出了自己所能使出的最锐利冷寒的目光……
然而,那男人此时却是四仰八叉地靠坐进了沙发里,合着眼,头枕着靠背,只留给她一截粗壮的颈子。
可是,就在看到了男人的脸的一瞬间,她整个身子都被定住,灵魂也倏地出了窍!他!他竟然是……怎么可能?!
男人含了倦意的声音说道:“唱支曲儿来听。”
自鸣钟滴答滴答地走着,那秒针还没有走过三步,男人就已经不耐。他的眉心微微一蹙。只是那么一蹙,将他眉目之间的阴鸷狠历彰显无余,那俊逸的面庞顿时变得暴戾恣睢。
锦缡浑身一凛,鬼使神差般开口唱到:“好花不常开,好景不长在……”
“来人!”一声断喝,震得锦缡把到了嘴边的歌声硬生生吞了回去。
贺参将闻声迅速进来:“爷,您指示?”
男人眼未睁,满腔不悦道:“这是什么货色?拉下去,送给钱永久团里的兵做个军女支罢了。”
锦缡恍惚间回过神来,自己刚才究竟在做什么?给他唱曲儿?她是……在他面前唱了曲儿么?
贺参将道:“爷,您消消火。其实不止是您,外边和我一起守着的兵也都听到了。刚才那歌儿唱得委实是不像歌儿,跟野猪嚎似的,那是一个残忍不忍赌不忍直视……”
锦缡涨红的面孔已经憋得要发紫了……
贺参将又过去锦缡身边,揪起锦缡的头发迫着她仰起脸面,谄媚说道:“爷是从高贵地方来的,自是不知道这穷乡僻壤的戈壁城里能有什么像样的女人?但是爷您也别嫌腌臜了自个的眼睛,劳动您睁眼瞧一下,这个女人,好歹在这地界也算得上是花魁一个,您委屈委屈自个,还能凑合用用。”
男人的睫毛颤两颤,缓缓睁开来。他垂着眼睛看她,眼神轻蔑。
贺参将得了男人的示意,退了出去。他临出去前给锦缡使了一个眼色;“把你会的法子都使出来,好生伺候爷!”
“呸!”锦缡狠狠地朝他啐一口,而她回过头时撞上了一堵比钢铁还要坚硬的肉墙。
男人已经不知不觉地来到她身后。这一个触碰使锦缡像是触电一般,全然异样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