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二娘子惊觉自己失态,朝屋子里的众人看了过去,待众人又开始自顾聊起来,她又凑近了盛姣姣一些,悄声的,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
“大泽与属国无互市,你私自大量出售属国皮货,被帝都抓到,会杀头的!”
“咱们不做,做这事儿的人又少了吗?”
盛姣姣垂目,手里拿起小几上的茶盏,纤指掀开茶盖,缓缓拨弄着水面上浮着的茶叶,轻声道:
“你瞧集上,一年到头,多少属国人伪装成大泽子民,拿着皮毛跑到集上去卖,多少货郎偷偷摸摸的在集上收皮草,咱们要做的,只是把大哥哥与戟郎手中的皮毛卖掉,咱们不说皮货哪儿来的,那些货郎,也不会自绝财路,把咱们供出去。”
毕竟都是一些散户在收皮货,无组织无背景的,一人收二三十张皮子,钱货两清,连字据都不给这些货郎立,他们怎么把齐家捅出去?
更何况,盛姣姣也没打算让齐家人出面,去卖皮货。
她准备找个代理人。
“这事儿,该找谁去办?我可是不敢的。”
齐二娘子一背心的汗,她觉着这回盛姣姣的手笔太大了,拨云弄诡的本事太大,她有些不敢跟。
盛姣姣笑着低头,轻抿一口茶,抬眸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周氏,
“大舅娘不是和那个巢宗去说得来嘛......”
此事,唯利是图的巢宗去必跟。
两人商议着,不多时,齐明打马回来了。
果然齐漳没空,他只让齐大爷带话给盛姣姣,一家人不必要这样正式,这帐他看或不看都是一样放心的,若大房利钱丰厚,除去大房一应用度,其余的全都给盛姣姣做生意本钱。
二郎实则一个意思,但他是个精明人,齐家如今的生意愈发做大了,为显公允,还是要看一遍账目的。
别的不说,齐家如今有四房,其中还囊括了齐大姑娘这一房,加上一个老太太,家里的生意大多是二房和盛姣姣在做,其余人都是听盛姣姣的安排行事。
只有把这帐算明白了,往后一家人才更少了罅隙。
旁的要坏事的小人,也无处离间使坏了。
盛姣姣与齐明的想法一致,待一家人忙活到半夜,齐明把所有的账目都过了一遍,才是让齐桡开银钱箱笼,清点本钱与利钱。
几只大箱子一打开,齐家人的眼睛都瞪大了。
他们没料到,这大半年的时间里,他们家竟然赚了这样多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