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喜欢她什么?你是喜欢她这份与众不同?还是喜欢将她的棱角磨平,最终让她不得不拜服在你脚下的过程?征服三姑娘这样野马般的女子,让她变成大宅院里低眉顺眼的女人,会让你很有成就感是吗?”
方雪松面色一白,接着低吼道:“休要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只因和三姑娘是一样的离经叛道,别人稍微规劝一些,便刺猬般如临大敌,叫我说,很不用如此,将来你是要入仕途的,似你这样想法,必会四处碰壁。”
“那又怎样?碰不死我就和那些老家伙死磕;碰死了,不,我才没那么傻,还等到碰死了,只要给我碰个头破血出,老子就立刻退出,反正我尽力过,问心无愧。”
“你啊你,寒窗苦读十载,你就这点志向?没有半点坚定?“
方雪松仿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然而心中的百味杂陈只有他自己知道:想上就上想退就退,你当人人都能如你一般潇洒,了无挂碍么?所以你尽可以欣赏三姑娘,而我不行,我费尽心机,又何尝不是为她着想?
一念及此,忽生警觉,方雪松看了沈元熙一眼,心中陡然升起一个念头:人都是会变的,曾经相看两厌的冤家,如今忽然如此厚密,若说元熙对三姑娘没有心思,谁会信呢?他今日对我说的话,是不是在劝我放弃?到时我无奈放弃,你恰好可以填补进去,夺人之美。
越想越觉果然如此,但方雪松心机深沉,并没有急于求证,知道这会儿就问到沈元熙面前,对方也不会承认。
“方少爷,沈少爷,两位今晚未能尽兴,都是奴家的错,我且自罚三杯,两位少爷只管随意。”
柔媚声音将方雪松神智拉回,他看到清弦跪在面前,纤纤玉手执起酒壶,正给自己和沈元熙斟酒。
“我们尽不尽兴不重要,重要的是,三姑娘今晚过来送衣裳,着实累着了。这一出当真出人意料,若是无心之过也就罢了,怕就怕你们当中有人想利用三姑娘来扫花想容的面子,果真如此,我是不会放过此人的。”
沈元熙的语气仿佛半开玩笑,清弦的手却是抖了一抖,她放下酒壶,拿起酒杯勉强笑道:“沈少爷说笑了,哪里有这样大胆的人呢?就不怕你们二位秋后算账,三姑娘认真发起火来,我们也承受不住啊。您没听她先前的话,我们还指望着买她衣裳呢。”
沈元熙深深看着清弦,忽地冷笑一声:“不敢么?最好是这样。谨慎小心没什么错,你没看河里淹死的,都是那些自以为是的傻大胆。”
这就是警告了。清弦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