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关静的眼神里看到了比绝望还复杂的东西。
依兴松开握着她的手,微微的闭上眼睛,旋又睁开,勉强笑了笑“我去喊九妹,她也来看你了,就在门口。”
“不要。”关静叫住他,“你答应我,我不要见他。”关静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激动。那双大眼睛噙满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努力忍着没有让它们落下来。
依兴略一迟疑,心里另有了打算,叹了口气“好,我答应你,我不告诉他,你放心,我这人说话算数。”
关静表情复杂的点了点头,出一丝笑意。然后半个勉强支起的身子重重地倒在病床上。
依兴望着那张带着病容,惨白的脸,嘴唇也没有一丝血色。关静几次微微张开嘴唇好像要说点什么,但又似乎很吃力,最后只能望着他微笑。
依兴却看见她眼角默默的淌出的泪。他又轻轻坐了过去,轻轻将她的头偎在自己怀里。
“哭吧,我父亲说哭的时候别躺着哭,那样不舒服。”
依兴看着她默默的垂泪,没有一丝声音,心里更是难过得要命。那关静的将来怎么办,一个女孩子家,老周又该怎么面对呢?他想起来心里乱糟糟的。
病房里有两个男人默默在吸烟,把关静呛得咳嗽了几声。
依兴扭过头去,愣愣地望他们,声音低沉的说“请把烟熄了!”
没人理他。
“我说把烟熄了!”这一次声音冷得像一把刀子穿过整个房间。
屋子里的人吃惊的看着他,那两个男人盯了他半晌,一先一后慢慢地走出病房……
依兴没有食言,他没有打电话给老周。但老周却接到了九妹的电话,在当晚的九点。
老周乘了第二天上午的航班,匆匆地赶往沈阳。
也是在第二天的中午,依兴接到了老周的电话。
“兄弟,我到了,谢谢你,我一会就去四院,过几天来看你。”依兴挂了电话,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一天他记得非常清楚,2002年5月31日,其实也没什么别的原因。不过是世界杯开赛的第一天。
6月4号那天,依兴上了半天班,下午装病。后来才知道英雄的几个老大带头装病,谁还有功夫理他。
他记得那天好像是下雪了吧,远远的还能听到白毛女中的段子。杨白劳操着葫芦岛口音:“北风那个吹呀,雪花那个飘呀……”正是浓密的树叶闻声也萧然而落,估计是被吓的。
三好街此时大半的劳苦大众也都没什么心思干活了,哪里有电视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