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些灰色的老军将。
王钊延没有说话,只是闭起眼睛,耳边仿佛还想起满身浴血的部下们的惨嚎和哀求,
“将主,儿郎们已经撑不住了。”
战场中总是充满了意外和变数,本以为只是那些流窜的吐蕃杂部,却提前迎来的吐蕃人的另一只劲旅。
这些部下也多是他族人和家生部曲,作为河西将门的特色,是带着一帮追随者投军的,因此起点要比别人高,独自领军后,也以这些追随者为根基和骨干,确保掌控的军队能够令行禁止,指如臂使。
“好歹给本部和族里留几个种子啊。”
出于家族私心的一时动摇和犹疑,最后变成了默许又变成难以遏制的崩溃。谁想他并没有如意料中的战死,那些吐蕃军并没有给予歼灭他们这些残余,而是长驱直入。所以他必须活着回到行在,承当这个这个耻辱和责任,作为军中的儆效。
“某死不足惜,但……”
他的眼睛飘向另一边,陪斩还有同样是武学的出身,派到他军中的都虞候等数人,他们最好的年华个刚刚开始的,就要在这里终结。
“能否暂且赎免他们,给个待罪立功的机会。”
虽然他一度很不喜欢这些,明显是被中军派下来指手画脚的毛头小子。但是他又不得不在死前托请这个人情的理由,因为他们或许代表了河西将门的将来和另一条出路。
刀光挥下,新鲜的人头挂上了城头,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他这么光棍,死前语无伦次精神错乱的有之,横下心来破口大骂,龙武系和枢密院是在借刀杀人,卫伯玉出身河西却忘恩负义,党同伐异剪除异己诸如此类的更有之。
数百里外的没离驿,一只疲惫的人马正在立帐,清点人马和损伤。
“苍部和黑部已经完了,断后的黄部和接应的白部只有三千人退回来,青部和赤部虽然随我们突出来,却失去了所有的附奴和大部分战马。。”
“附属本军一路的苏离部,皋兰部,死伤过半。。现在还在收拢逃散的族人”
“目前尚有战力的只剩下本部,和册零小王统帅的灰部。”
“八色牦牛部落的长枪,已经折断了三只,还有两只短时间内无法派上用场了。”
血战而归的吐蕃中路右部统将陵莫伦,由侍人拿着毛毡块,小心清洗着铠甲上的血渍,脸色微妙的叹息道,那些唐人众多多兵种的大合围,给他留下了深刻的记忆,但最让他刻骨铭心的是那些由火器和车阵配合娴熟的战术和军阵。他为此不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