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知青同志是为了米糠的事儿吧?”
司宁宁笑着点头,“莲米婶儿跟您打过招呼了。”
“诶,这事还打什么招呼?”赵宏发一摆手,“近段时间呀农忙特殊,打理猪栏的婆子要是没下地,半个点儿之前也该过来了,今天半天没来,我再一看你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儿了。”
赵宏发说话时笑声不断,司宁宁本来不觉得有什么,可对方愈发亲和,她反而不好意思起来,“我这第一次,时间没算好迟了一些,耽误叔事儿了。”
“这话说得,我平时守着个仓库,也不干别的。”赵宏兵爽朗一笑,摆摆手领三丫和司宁宁进屋,屋里墙角边依着几个陈旧却编织密集的麻布袋,旁边还有一杆长杆的公家称。
赵宏发指指袋子,“米糠都是有数的,咱们生产队一共四头猪,这个截段每天喂两回,共计八斤。知青同志,你看是一回领走八斤,还是下午再过来领一回?”
司宁宁一想,下午社员们要归还农具,到时候过来就算不等也得耽误一会儿,便道:“我一起领,先喂一部分,另一部分带回知青点。”
赵宏发点点头,扒拉出一个空麻袋用葫芦瓢舀糠装袋,之后挂在公家称钩子上沉重。
别看八斤糠听着不多,可这东西不压称,装足八斤真不老少。
司宁宁接过麻袋的时候,赵宏发刻意多叮嘱了两句,“剩下的糠可得看好了,回去一定得带着……喂完了明天记得把麻袋带过来。”
赵宏发担心司宁宁新手上任,丢了米糠挨训。
别看猪是集体财产,可这口糙粮多少人在暗处盯着?
尤其是不管喂猪这活儿的,那些人把粮顺走,带回家掺一掺捏糠菜团子也好,喂鸡喂鸭也好,反正粮丢了这事有人背锅,也赖不到他们头上,他们只管偷着乐,不管别人好赖死活。
赵宏发几乎挑白了说,司宁宁再三保证,他才终于放心让司宁宁走。
只是司宁宁刚走到仓库院外,赵宏发又道:“猪栏草垛旁边盖盖的大缸,装泔水的,拌食就用那个拌。”
“我都记下了,谢谢叔。”司宁宁摆摆手,一手拎糠一手搭在三丫肩头,两人往回走。
重新回到猪栏,司宁宁放下装糠的袋子,果然在猪栏拐角的小草垛边看见一口大缸。
她好奇揭开看了一眼,泔水一股馊味,而且真的只是泔“水”,里面除了点烂菜叶子,基本没有别的实质的东西。
想想也是,这年头都吃不饱肚子,基本没什么东西能剩下,更别说舍得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