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大殿在最上首的人，是个剩一只眼的独眼龙，皮肤枯瘦，左手不断盘着一枚小小桃木剑，右手袖袍空洞垂落。

勾陈宫宫主，断生死。

他一百一十岁时，已经是半只脚踏进晖阳境，像他这样窥天的人难免五弊三缺，只剩一眼一耳一臂一腿。

有一天，断生死顿悟，明白自己为什么久久不能迈进那个境界。

他口衔枚，手起刀落，将自己那条根给削去一半，变成完全的‘半身’，一举突破至晖阳境，属实是狠人。

同辈师兄弟看不到长老们表情，悄悄瞥来看江绍云，发现他身上不像是装了东西样子，不禁心中窃喜。

“绍云回来了，那人刚好齐，各自说说吧。”

断生死面无表情，声音沙哑，如同老树皮摩梭地面，音量不大不小，刚好飘到每个人耳中。

坐上长老们纷纷示意开始。

五名弟子最左边那位，率先跪下，将手中里抱着的精致宝箱举过头顶，朗声道：

“弟子秦明，奉命去潜龙寨收润钱，共计收到灵石一千颗，潜龙寨寨主表示想得到一本妙品心法。”

断生死微微点了点头。

扫了眼长老们，他们都没露出不满的表情，反而都有些震惊状。

秦明不禁洋洋自得，看来这场差事干得不错，毕竟对于勾陈宫来说，心法是不值钱的。

接着左数第二名弟子下跪，跪下那一刻差点没站稳，粗声道：

“弟子刑地，未能达成师命。”

这名弟子说话十分干脆利落。

断生死声音毫无波澜：

“真武舵实属顽固，你这趟也受了不少伤，稍作修养，等来年春天带宫里人去端了真武舵全宗吧。”

刑地一听，面色大喜，宫主指名道姓要灭宗，这可是油水最足的差事。

这顿皮肉伤，值！

第三位弟子还没开口说话，断生死一个眼神，两边持金卫上前直接将他打晕拖走。

江绍云看在眼里，这名师弟和他一样，也是凤初境通算先生，竟被硬生生击晕，可见持金卫修为高深莫测。

“这个不孝徒私藏润钱，废他一身修为，永世只能在外宗。”坐在断生死下面的一位长老开口解释。

第四名弟子被吓得不清，以前也没出现过这么重的惩罚，当即双膝跪地，断断续续道：

“弟，弟子惠失，未能完成师门重任，都，都怪那个天凤会掌门人太狡猾，把我给迷，迷晕了。”

他平日里从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