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笑得这么天真,该不会是个傻子吧?
他忽然不想再往前走了,带着小乞丐,回了傅宅。结果发现,对方不仅是个傻子,还是个哑巴。
他对他不好,一点也不好。
他想,都是一样的人,哑巴为什么从来都不难过,永远都能那样明媚地笑出来。不管是对着他,还是对着任何人。
比他干净,比他快乐。
他讨厌这样,讨厌极了。
别笑了。
他忽然焦灼起来,手里好像有了可以拥有的东西,又好像被人递了一把利刃。等他反应过来,自己的双手已经死死掐上了哑巴的脖子,就差一点,哑巴就要死在他手上了。
他惶然地松手,哑巴挣扎着要往外逃,爬着也想逃出去。
他怎么可以逃?不是他先走向自己的吗?现在怎么可以又先逃。
不可以!
他把哑巴抓了回来,做了当年那个人对他做的事。他想着,或许等哑巴和他一样,哑巴就不会逃了。就会老老实实,在他身边。
他们都是一样的人,他们就不会分开了。
可是哑巴,用花瓶砸破了他的头,温热地血流下来,流到眼前,眼前是哑巴仓皇出逃的身影。
他说,打死他吧。
他亲眼看着下人一板子一板子地打下去,哑巴吐了血,好像真的要死了。外头下着雨,把血冲了一地,混在雨里,无数的红晕开在水里。他才觉得脑袋很疼,在倒下之前,让下人住了手。
哑巴没死,跛了一条腿,也和从前的自己一样,再也不敢逃了。
真好。
哑巴还是爱笑,但再也不会对着自己了。
那日他喝醉了,从画楼上探出头来,瞧见哑巴站在楼下,仰头看着满树的玉兰花,眼神痴痴的,似乎十分想要。
“想要么?”他朝地下喊了一声。
哑巴吓了一跳,先是点头,后又连忙摇头。
他把哑巴叫上来,又问了一次:“想不想要?”
这回,哑巴瑟缩着,点了点头。
正是春日风和,他难得的心情颇好。他让哑巴上来,到一边等着,自己晃晃悠悠地从栏杆上探出身去,伸手够那枝离他最近开得最好的一朵玉兰花。
玉兰花瓣蹭着他的指尖,真的离得很近,仿佛唾手可得。
只差一点,就一点。
“咔嚓”一声,他伸手折下花枝,与此同时,整个人也摔了下去……
他摔下去,砸落了一地的玉兰,雪白的花瓣纷纷扬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