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无奈,祇得抬到木家而来。家人报与丁氏知道。丁氏想道:“不知有何缘故。”连忙出外迎接。进了中堂,两下施礼坐下,方氏道:“拙夫深蒙大娘看管,奴家常常感激,不知昨日归家,一时疯颠起来,家下十分怕人。自内胡言乱语,拿刀杀人,惊吓不已。敢借府上暂住几时,不知见许否?”丁氏见说,心下暗惊道:“怎么这般发狂。”道:“娘娘在此,祇是简慢勿责。”祇见外边走进一个人来,却是木知日。见了方氏施礼,忙问妻子:“江娘子为何而来?”丁氏把疯狂之病言之。“娘子害怕,借居我家,”知日道:“原来如此。”冷笑了一声,道:“外厢他丈夫的卧房,端然可住着。令到彼住下。其余手下各自有房居祝”丁氏整治酒肴,尽他客礼。一边扯了丈夫道:“他丈夫用计陷我,他妻子上门来凑,岂不是个报应公案。”知日红了脸,说道:“岂有此理!他丈夫行得苟且之事,我乃堂堂正气之人,怎么去得。”正是:宁使他不仁,莫叫我不义。故此丁氏独陪方娘子,知日又往各处拜客不题。
且说江仁被安僮附体,弄得他家中七零八落,一心要报川河之恨。江仁起初要杀人放火,赶散了一家之人,心下便想往街坊上来。他左顾右盼,不得出来,好生作吵。不期到了次日,方氏着人看他怎生动静,四个家人一齐同往,开了前门,一直进去。走到后房,并不听见一些动静,大家到墙门口往内张看,并无影响。阿顺取了锁匙,轻轻开门一看,不防开得门,江仁一扑,把四个人吓得都跌倒在地。江仁往外飞跑去了。大家扒得起来,不见了家主,一竟寻出门来,并不见影。邻居道:“往那边跑去了。”又见那边来的路上行人道:“一个披发的,往南门去了。”阿顺忙锁上大门,一齐赶到南门。又道:“在城外。”四个人出了城门,见主人立在下汶溪桥上,手舞足蹈的,那里大呼小叫。众人赶上桥来,江仁看见,向溪下一跳。家人慌了,一齐下溪急救,那里去救!那溪流急得紧,人已不知那里去了。阿顺料难救取,便着两个一路往下游去看。阿顺回到木家,报与娘子得知,道:“娘子,不好了。”方氏惊问:“为何?”阿顺说:“官人跳在下汶溪淹死了。”方氏哭将起来。木知日见说,同丁氏出来细问。阿顺把从前去开门,他由南门下汶溪桥上跳下水光景,一一说了。知日与丁氏暗暗叹息,一面劝着方氏不要啼哭。“是他命该如此,强不得的。”一面着阿顺再去探听尸首所在,速来回报。方氏道:“棺木衣衾之类,还须伯伯料理。”知日道:“不必你言,我自周备他便了。”直至次日,阿顺来报:“我们不知道